“我能忍受,妈妈。”

  •  杨善勇
1941年,日军残暴地抢走了西碧儿·卡迪卡素(Sybil Kathigasu)一家的圣诞。西碧儿并不屈服,夫妇俩反而积极投入支援抗日,以后转到霹雳甲板暗中救护受伤的游击战士。救亡的喜悦固然难以忘怀,然则,摆在她前面是难言的悲恸,摧残和蹂躏。

铁蹄之下,几乎没有意外,她最终被扣,被捕,被审,被骂,被辱,被打,被虐;继而关在地狱被煎,被熬乃至差点被杀。阴暗幽深的牢房,日军在她身上用尽酷刑,拳打脚踢反复逼讯。她雪白的肉体渐渐布满一道道鞭痕一个个烙印一滴滴血丝。

其中一次,日军把他们的女儿朵恩捆绑,吊在树上,下面放火。西碧儿在她的回忆录战战兢兢地追述这段撕心裂肺的抽搐。朵恩还是那样乖巧;她说:“我能忍受,妈妈。不要担心。”即便日军继续威胁西碧儿供出内情,朵恩仍然坚持不懈:“不要说,妈妈,我爱你,我们死在一起。耶稣等着我们。”

一计不成,日军应用同样的方式,也把她的医生先生吊在树上折磨。西碧儿再也看不去了。她向日军要求一杯水给她至爱的亲人。军官答应,附加一个条件:“但你必须先亲我的脚。”

众目睽睽中,她屈身亲了他的靴子三下。军官得意洋洋,笑了。……
细读由陈文煌先生翻译、西碧儿所著的《悲悯阙如》里之种种事迹,我们再也不能为二战以后世间断断续续的和平而得意。何况审判之前审判之中审判之后,日军非但没有一丝悔意,光天化日反倒不断轻浮史书;“我不能忍受”,真的。

幸好西碧儿当年借用的那所 74 号诊疗所,尚在甲板见证她的坚贞奋勇;幸好燧人氏肝胆过人,新版西碧儿笔下 No Dram of Mercy 的记忆,为日军钦定的教科书提供了第二种角度第一手资料。

纪念日军投降 60 年周年的 2005 年 8 月 15 日,我因此向抗日军、西碧儿以及燧人氏举起抗日历史的圣火脱帽致敬;他们身先卫国的感人事迹必将永垂不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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